就在1999年4月哥伦拜恩高中发生校园残杀事件后不久,彼得·兰曼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问题:是什么支配着一个孩子拿起枪,然后到学校扫射自己的同学?
他的兴趣不仅仅是学术性的。作为儿童心理学家,兰曼曾收到请求:对一位在网上张贴计划杀人名单的青少年进行分析评估。
在《孩子为何杀人:探索校园枪手杀人的思想根源》一书中,兰曼写道:“大多数校园枪手都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,他们存在人格缺陷,思维混乱,从而形成需要通过大量杀人才能表达的情感。” ,
这本书出版得相当及时。就在周三,德国一所高中发生了枪击事件:一名着黑色服装的17岁枪手向昔日同窗开枪射击,打死十多人,其中11人是女性,然后枪手开枪自杀。
这本书是兰曼长达十年探索的成果:兰曼探究了10个声名狼藉的校园枪手的生活轨迹,包括哥伦拜恩高中的杀手埃里克·哈里斯和迪伦·克莱博尔德以及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枪手赵承熙。兰曼由此判断究竟是什么促使他们杀人。
兰曼在书中写道:“18岁的哈里斯是一位充满愤怒情绪的精神病患者,他自私自利,缺少良心。而17岁的克莱博尔德精神错乱,患有偏执狂、妄想症,而且思维杂乱。1999年4月,他们在哥伦拜恩高中开枪打死了12名学生和1名教师,然后双双自杀。”
兰曼说:“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,克莱博尔德实际上已经患有严重的精神错乱。这在文字报道和媒体报道中均未提及。要想明白这一点,你得去看看他的日记。他的日记非常值得深思,文字极其混乱。”
与克莱博尔德一样,兰曼描述的另外四位患有精神错乱的校园枪手也有“抑郁自杀倾向,对难以理解的生活不公充满愤怒。此外,他们无一例外,都没有生活在现实当中。他们都认为别人或魔鬼阴谋伤害自己……他们困惑、绝望,迷失在自己的思维迷宫之中”。
乍一看,兰曼的结论或许是显而易见的事实:这些年轻人跑到学校开枪杀人肯定是疯了。但是,公众和媒体往往只关注了其它因素,尤其是在校园枪击案发生的当下。他们关注的是杀手迷恋暴力影片和电子游戏,能够轻易获得枪支,甚至关注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的副作用。
兰曼说,其中某些因素可能是导致他们杀人的原因,但它们本身无法解释疯狂袭击事件。无数儿童收看暴力影片,并且生活在拥有枪支的家庭。可是,只有少数人成了杀人犯。
兰曼认为,关于校园枪击案件,最盛行的错误观念就是:这些案件的实施者都是孤僻者或被开除的学生,他们对欺负过自己的同学发起攻击。实际上,大多数杀人犯跟同伴、朋友一样,没受到挑衅。而且,大多数受害者也是杀人者任意选中的目标。